氤氲4（Max/Noodles 美国往事）
第四章
大卫在一个有些寒冷的冬日到达布法罗，打开公寓的门，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罩着浅灰色的防尘罩，意外的颇为整洁。大卫打开冰箱，空空如也，看起来起码有一年时间这里没有人来过。环顾四周，这是一间非常简单的公寓，厨房、盥洗间，小小客厅、卧室，一间上锁的房间。客厅靠窗放着一张书桌，木质的高背椅，窗前还有一架望远镜，古铜色的镜筒，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。卧室里只有一张床，孤单单的，有点冷清。
大卫走向那个上锁的房间，从座钟上取下挂着的钥匙，他的心砰砰跳着，仿佛要触及一个秘密，拿钥匙的手因激动微微颤抖，好几次都无法对准锁孔。
这个房间竟是一间暗房。扭开红光灯，能看见散放的烧杯、漏斗、暗袋、镊子、手套和显影液。墙上似乎贴满了照片，红光灯下看不分明，大卫挪过去，拉开厚重的窗帘，眼睛在刺目的日光里不适的眨了眨，再回头，他看到满墙都是一个男人的照片。
“哦，这可太老套了。”大卫禁不住叹了口气。
大卫目光所及的，是一个男人的一生：在工地干活满头大汗的他，在书店静静看书的他，拎着水果往家走的他，安息日祈祷会上的他，溪边垂钓的他，酒醉蹙眉的他。照片里的人，黑发日渐花白，脊背慢慢佝偻，皱纹缓缓增加，但那双褐色的眼睛，仿佛被烟雾笼罩，混合着迷茫、疑惑、愁苦的情绪，静静的看着你，像要说什么，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。大卫觉得自己正透过镜头，摩挲着这个日渐衰老的孤单男子，这种感觉，简直难以言喻。
仿佛触及了父亲深藏的秘密，大卫不敢再看，他颓然的走出暗房，坐在书桌前，手无意识的把玩着笔筒里的钢笔。不知碰了什么，突然听见一声轻响，他低头，发现地板打开了，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几本笔记。
（第四章 完）
又被通知加班，整个人情绪都不对了，这章结束的突兀，让我酝酿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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